经历了价格一路走高之后，有“软黄金”之称的冬虫夏草却在牛年伊始“牛”不起来了。笔者在呼家楼附近发现，以往兼做虫草生意的烟草小店如今也将收购虫草的牌子丢在墙角，问到是否收购虫草时，多数人摇了摇头，偶有一两个感兴趣的人，也把价格压得极低。经营一家小商店的郝先生说：“本来做的就是小生意，虫草行情好的时候，还可以小打小闹地收一些，赚点钱，现在价格降得这么厉害，连碰都不敢碰，一不小心把我这小店赔进去，我怎么办？”
不可思议的升和降
韩建文从事虫草生意近20年，见证了虫草一路从“草根”成为“明星”的历程。
他回忆道，上个世纪80年代，每公斤1000条虫夏的价格大约是500元，后来，随着保健品行业的发展，人们逐渐认识到虫草的功效，虫草价格开始以几百元的趋势上涨，即将进入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，虫草价格达到每公斤上千元，在当时已是非常昂贵的药材，令消费者望而却步。之后，虫草身价不断上涨，到2003年发生非典，所有药材都跟着涨价时，虫草首次涨到每公斤上万元。这以后，虫草价格开始以万元为单位，一路上扬。
“那时候，几乎所有的人一夜之间都成了虫草商人，每天都能听到‘冬虫夏草’这四个字。在虫草产地，不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到山上挖虫草，感觉和天上掉钱没什么区别。”韩建文操着一口带有青海口音的普通话说。
2007年6月份，2000条每公斤的虫草价格6万元，仅仅两个月后，价格翻了一番，同等级的虫草每公斤12万元。2007年底，本就走俏的虫草更是抓住机会，涨到每公斤18万元的历史高位。
虫草价格一度高到了“让人不可思议”的地步，不少经销商纷纷买进，大量囤积。不料，2008年虫草又以同样“让人不可思议”的速度迅速下跌，以至于经销商们像无数股民一样，被套牢在一条条神奇的虫草上难以抽身。
经销商惨淡经营
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，虫草市场的“气候”变化让不少经销商难耐风寒。
“2007年，一公斤2000条的虫草批发价是16万元，现在批发价是8万多元，价格下降了一半。”韩建文说，“现在是虫草销售的旺季，每年年底一些老客户都会到我这里拿些虫草，送礼或是自己吃。今年不一样，一半以上的老客户都没有过来。以前到年底都有百十来斤的销量，今年也就二三十斤。”
西藏自治区统计局的数据显示，今年虫草产量比上年增长28%。受新上市虫草的影响，今年5月份起，虫草价格开始下降。“开始是几千元的下跌，九月份以后，就开始一万两万的下跌，到现在，每个等级虫草价格至少跌了一半。”
“我以前卖货，一公斤有1700条的，有1800条，以100条的差别区分虫草等级，买上百斤货自己挑出来，每年都卖得很好，没货了，就让青海那边的朋友发货。今年不行，连进门问的人都没有。现在手里还有几十斤的虫草没卖出去，已经赔了不少钱，如果继续没人买，放得时间越久，赔得就更多。”韩建文无奈地表示。
“西宁火车站两边全都是做虫草生意的，全国各地的商人都到那边订货，一些大的药店像同仁堂每次都取货几百甚至上千斤。市场每天的交易量上千斤，交易额达上亿元。现在冷清多了，外地客户不去了，只有市场内部的人在交易，一个商户支撑不下去了，把货转给另一个商户，都是这种交易。我周围做虫草生意的人里有近一半的人不做了，很多人把前几年赚的全部赔进去了。”他说。
据青海省冬虫夏草协会会长拉加才旦透露，截至今年1月份，西宁市上千家虫草店，已有1/3无法继续营业。
期待理性回归
像韩建文一样的多数虫草经销商认为，受金融危机的影响，人们购买力下降，导致虫草市场萎缩。
诚然，股市套牢，企业破产，各种现实危机摆在人们面前，保工作、找工作成为头等大事，建立在一定经济基础之上的虫草等奢侈型消费不得不趋于理性。但不可忽视的是，近几年部分投机者疯狂炒作虫草，导致市场经营秩序混乱，虫草价格暴涨暴跌。
对此，青海省社科院副院长孙发平认为，一些具有投资价值的特定商品和特定市场，需要政府下大力气进行规范和监管，针对虫草市场，必须按照市场规律引导其发展。
韩建文说：“现在虫草已经下降到2003年的价格，照目前来看，市场基本会保持这样一个状态。有了一个稳定的价格之后，市场才能‘活’起来。如果市场价格不稳定，今天升，明天降，大家都不敢买卖了。”
如今，韩建文的心态很平和，依然每周五下午穿上整洁的衣服，去附近的教堂做礼拜。这几天，他的店里还在忙着装修，不论是屋顶还是橱窗都雕刻着具有藏族特色的吉祥八宝，期待明年开春讨个好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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